第二十一章 观山
这边李煜等人开始忙碌，那边的姑苏城还处于一片混乱之中！
在太阳升起之前，火势已经渐渐被控制...
好吧，不是被控制，而是烧无可烧，大火慢慢的自己熄灭。
跟宁王说的一样，他选的纵火点还是相对独立的，可燃物较多，但燃烧的范围也不会扩大。
虽然他心中人命不甚在意，可李煜的命令他一定会一丝不苟的执行，这就是系统人物的好处了...
可让李煜想不到的是，虽然他让宁王不得伤及无辜，但却算漏了人心！
当城内起火以后，最先乱的恰恰就是州兵。
这些州兵跑出营地后，开始三五成群的劫掠普通百姓。
当事态升级后，一些平时右手好闲的流氓烂皮也加入了这场狂欢。
他们除了抢劫财货，甚至还开始奸淫妇女，简直无恶不做！
好在府衙收拢了一些零散的官差、州兵，天刚亮就开始弹压地面，刀刀见红之下勉强控制了局势...
而一些商号、豪强的护卫也加入进来，配合府衙镇压乱民。
当然不是他们思想觉悟很高，愿意淌这趟浑水。
而是因为一些抢红眼的傻缺，开始冲击商铺、货栈...
这引来了商会们的反击，面对携带刀剑，有练出劲力高手带领的护卫队，他们根本不堪一击。
可这也让各大商号心生警惕，达成共识...
那就是必须将这股势头在还未坐大的时候镇压下去，如果任其发展，那么商会也势必能抵挡！
当日头渐起，骚乱被平息。
可姑苏城门仍未开启，城门守将甚至已经着甲。
而城内的普通百姓也被勒令呆在家中，不准随意走动。
被收拢的州兵也在军官的带领下，开始挨家挨户的搜查...
商会的护卫们见状也返回自家驻地，他们现在更加要防备的是州兵了...
如果是散装州兵，那么可能战力不如一条狗！
可一旦有了军官带领，结成阵型，即使穿甲的不多，那么也不是普通护卫队能抗衡的...
他们现在祈求的是，那些州兵军官脑子可要清醒点，不要一拍屁股，杀官作乱，劫掠地方啊...
而在府衙之中，刺史等一众高官，眼看被烧了一小半的府衙，简直气的跳脚。
发誓一定要将做乱之人千刀万剐！
没人知道犯事的人是谁，除了某个闭口不言的法曹...
亦如宁王所料，在铁甲弄丢的时候，他就已经秘而不宣...
而现在摆明了作乱的跟盗甲的人是一伙人，他才不会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最大的可能是，只要自己一开口说话，就会被暴怒的刺史大人剁成肉酱...
他才不傻呢！
让他震惊的是，开始以为自是码头上的民夫监守自盗，甚至还锁定了几个怀疑对象，只带暗中查探，一网打尽。
结果没想到的是，这些人的胆子是如此之大，竟然敢直接造反！
虽然这年头落草的强人不少，而在邸报上，看到的一些军镇谋反也不鲜见。
甚至于现在中原官军仍然和反贼在大战...
可那是北边，武风之盛非江南之地可比。
这江南地区承平数十年，无大战发生，更没有反贼进城的先例。
因为这附近最大的反叛势力，那属于太湖上的匪帮...
至于这些匪帮的成分嘛，懂的都懂，怕是跟一些大世家脱不了关系！
而如今府衙被烧，武库被抢，贡船被劫...
这已经不是等同造反，而是实打实的造反！
下一步就可能攻略乡里，积蓄实力，占领县城！
这个想法不止法曹，很多在场的官员都有。
直到中午，镇乱结束，州兵一无所获，街面上也多了一些平民百姓...
而贼兵进城作乱的消息也迅速扩散开来！
普通百姓消息闭塞，以致于各种猜测满天飞...
有说是太湖水匪寻找破绽，试探性的进攻。
有说是州兵内乱被镇压...
说什么的有，但没人想到的是，这些事情竟然是一群闲汉做下的！
唯一对李煜肥雪失踪有所关注的，就是隆昌号的护卫头子赵树全了。
及至午时，他派出的手下还是没寻到两人。
他觉得这两人要么是趁乱洗劫被州兵镇杀，要么是抢了不少好处，怕被追究跑出城外了！
他很是遗憾，平时对这俩小子也不薄，他们天天摸鱼自己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现在，他们有了发财的路子居然不带自己！
让赵树全想不到的是，李煜等人才是这场骚乱的罪魁祸首，而他们发的财更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
当太阳完全升至头顶的时候，李煜众人才来到此行的目的地——无名大山的寺庙遗址。
说是遗址也不对，这片寺庙的房子、院落保存的还是很完整的，除了佛像、家具被移走外，拾掇一下，居然还能勉强住人...
按照细狗发小的说法，这庙里的僧众当时不明不白死了不少。
后来这一片也算是禁地，附近庄子里的大人们也不准自家的孩子到这里。
可乡下难免会出一些胆大包天的小孩，就比如细狗，比如他...两人小时也经常往这边跑，为此挨了不少揍！
但正因为忌讳，来这里的人较少，庙里不多的东西也没人动，所以才能很好的保留下来。
细狗没有跟大部队上山，而是在李煜的吩咐下，带着几个经常在水面上讨生活的好手，去把他们劫的大小船只找地方藏起来。
顺便在山下做一番警戒，但不允许他们擅自回家，为此也让他们带走不少粟米、肉食...
而这上山之路也不好走，虽然有一条曾经寺庙信众捐建的山路，可早已年久失修，坑坑洼洼的。
没办法，只得让肥雪带着一些壮劳力，拿着刀剑挖土填坑修路...
一路上修修补补，你推我抬的，才把十几辆驴车弄上山...
但这些车大多已经损坏，连驴子也倒下不少！
可这些都是值得的，因为只要上了山，那么他们的安全系数直线上升。
吩咐众人拾材做饭，李煜又匆匆带着宁王观察附近地形...
“这里只是整座大山的余脉，高不过百米...可对现在的我们来说，已然够用！刚刚上山的经历大家也看到了，只要我们在几个关键节点立寨，每隔地方屯上十几人，那么即使敌军十倍于我，一时半会儿也攻不上来！”
“即使攻上来了，我们还可以退往后山，那边山势更加陡峭，也更容易防守！”
指着周围的地形，宁王侃侃而谈。
一处凸起的平台，李煜瞭望着运河的方向。
来时的废弃码头清晰可见，但停靠的船只已经被细狗等人弄走，不知去向。
李煜不仅感慨，真是望山跑死马！
明明距离不远，可为了上山，还是在耗费大量人力的情况下，用了三、四个时辰。
听了宁王的话，李煜点头称是。
而一旁的肥雪早已亮眼发直，神游于外，虽然点着头，但一看这样子就知道根本就没听进去。
到是冯桦这小子，观察了一番才说道：
“这山前高后矮，像个长坟...那些和尚怎么想到在这修庙的？难怪会死的不明不白...”
明显话中有话的样子。
也难怪，毕竟他是在杀房做手艺人的。
这年头的手艺人，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很是忌讳。
比如瓦匠、裁缝、烧窑人之类的，或多或少有一些走阴的本事，自然对这些方面更加重视。
宁王听了，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微微一笑：
“这些和尚可不是傻子，这地方易守难攻...那边的荒地我如果猜的没错，也是寺中田产，怕是不下百亩！”
“估计这也跟前朝灭佛有关，只要出了什么事，这里的和自保是没问题的...”
“要知道，很多寺庙都是有僧兵的...更有甚者连铁甲都有！”
经过宁王一通分析，冯桦也泛起了嘀咕...这地方这么好？
而旁边的肥雪算是回过了神，说道：
“我看这山确实像坟地，但坟里有棺，合该我们升官发财...我看这山就叫棺山吧？”
肥雪一说话，冯桦立马闭嘴...他还是比较尊师重道的。
李煜、宁王相视一笑，没想到肥雪这货有时这么能扯！
沉吟一下，李煜说道：
“我观青山多妩媚...以后这山就叫观山了，咱们就叫观山军了！观看的观，你们说怎么样？”
几人对视了一眼，立刻拜道：
“老大说的是。”——这是肥雪...
“好！”——这是冯桦...
“老大才华横溢，佳句信手捻来，我观山军日后必将大兴！”
最后是宁王...果然是所有人中喝墨水最多的...
此时李煜也是踌躇满志，大手一挥：
“我们回去，跟大伙好好吃一顿...但不可松懈，须知我们的事业才刚刚起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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