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八读书

第8章 柳岸花明（第2页）

第二天，李承德一早把羊肉拿出来解冻，趁着午休，又把剩下的羊腿切好串串，他数了一下，总共是130多串。他晚上下班，又拉着炉子，调料等烧烤材料去了陈爱兰单位，陈爱兰给门卫老杨送了个西瓜，并打好招呼，他们以后把除了肉以外的材料，都先放在门卫室外面的墙边，让老杨平常给看着点，别让人拿走了。老杨人很好，听说李承德要摆摊，又借给他们10个小马扎，这都是白天有人单位门口打牌，寄存在门卫的。

陈爱兰今天还要加班，她只能先帮李承德带会胜男，等李承德在河堤边的小亭子边支上摊位了，她才走。还好李承德准备的炉子比较高，他可以站着烤，不然坐着就没办法带胜男了。点上木炭以后，他才有点后悔，虽然饮料厂下班了，但是现在天还没黑透，小情侣们可都是昼伏夜出的，看来自己今天来早了，下次可以不用这么着急赶过来了。李承德趁着没人，开始清点物资，现在木炭还剩下3斤，正好够今天晚上用的，孜然和盐还剩下大半罐，家里羊肉已经没有了，签子还剩下不少呢。李承德一边心里盘算着，一边守着炭火，等待着客户们上门。

可他等了一晚上，也没有一个人过来问。陈爱兰下班过来找李承德的时候，李承德正在哄孩子睡觉呢，他今天晚上一串都没卖出去，3斤木炭都已经快烧完了。李承德委屈巴巴的说，“老婆，要不算了吧，可能这没咱想象的那么容易。”

陈爱兰鼓励他说：“可能今天人少，咱明天再试试。明天我申请一下不加班了，陪你一起卖。”可是接下来2天，情况都没变好，还是没人买，这下就连陈爱兰也说不出鼓励的话了。俩人看着好不容易准备的羊肉串，这大夏天的，再放两天就该不能要了。俩人觉得及时止损还来得及，反正也没投入多少，但就算是不做这生意了，也不能浪费。于是俩人叫来胜男舅舅陈飞，打算三人一起把这些肉串消灭掉。

陈飞前几天刚刚中考完，每天都不着家，和同学出去玩儿。听说有烤肉串，特意带了自己的好哥们刘建国一起来吃。李承德刚升起炭火，天空就开始飘下毛毛雨了，四人赶紧收拾东西，去河堤旁的亭子躲雨。到了亭子里，李承德开始烤肉串，肉串的香味随着烟尘飘出亭子，勾引到一个帅气的外国人，他带着女朋友来到亭子里。

李承德一行人都是第一次见外国人，不停地打量着。没想到外国人竟然主动询问他们了：“嘿！捧油！你这个羊肉串儿咋个卖的嘛？”李承德赶紧连连摆手，用蹩脚的英文流利的回答：“Sorry! I don’t speak English.” 和外国人同行的姑娘噗呲一下乐出了声，笑道：“他不是外国人，他是新疆人，就是长得像外国人了点。他刚刚问你们这羊肉串怎么卖的。”

李承德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差点就给国家丢人了呢，原来是自己人啊。怕对方听不懂，赶紧学着对方的口音说：“羊肉串，三毛钱一串。你要多少串儿？我马上给你烤上。”

“外国人”看李承德这么紧张，不仅说了英文，竟然还学起自己说话了，也在边上笑得不行，：“哦呦！咱们都是捧油！你那么紧张的嘛？我说滴都是普通的话嘛，你这肉串味道怎么样啊。”

这是李承德在饮料厂这边的第一单，他拿了一串给“外国人”品尝，没想到却被外国人点评起来了，“捧油，你这个烤的不对！孜然嘛，你多多的放，那样羊肉嘛，才吃起来香香的！”李承德知道新疆羊肉串特别好吃，就虚心请教了起来，“兄弟，我叫李承德。我们是刚出来摆摊，这几天都没卖出去，能不能请你教教我新疆是怎么烤的啊？最好能示范一下给我们看看，我们免费请你吃这一顿。”说完怕对方听不懂，赶紧又示意同行的姑娘帮忙翻译一下。

“外国人”一听免费，牙花子都快乐出来了，赶忙道：“兄弟！这你就见外了！我叫阿卜杜·买买提，这是我的女朋友方欣。你请我吃撒，咱们就是阿达西了。”然后站到了李承德的位置，接替他开始烤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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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卜杜还真有两下子，一看就经常做，无论是撒盐的手法，还是翻面的动作，都很娴熟，而且他还知道烤到滴油的时候，让两边肉串互相拍打，以便油脂更好的进入瘦肉中，吃起来更香。李承德一边看，一边学，试图记住所有关键点。不一会阿卜杜就烤好了30串，众人纷纷品尝了起来，确实要比李承德烤的味道要好吃很多，而且效率也要高一些，李承德每次只能烤20串，如果再多，他就容易烤得不均匀了。

就阿卜杜烤肉的一小会功夫，雨下得更大些了，河堤附近只有这个小亭子能避雨，逐渐有些情侣从小树林里跑出来，到小亭子躲雨了。躲雨的人们都被这个长相特殊的“外国人”吸引了目光，有个胆子大的小伙子对阿卜杜说了句：“Hello！”阿卜杜用蹩脚的普通话大声地问：“Hello！捧油！你吃不吃羊肉串，3毛钱一串。”

躲雨的人们本以为他们是自己家聚餐，不卖给外人的呢。一听这是可以买的，小伙子们纷纷掏出钱，打算给女朋友尝尝这外国羊肉串。不一会，李承德准备的一百多串就都卖光了，后面来的人还有没抢到的。

阿卜杜对李承德说：“老李！做生意嘛，你得把声音大大的放到嘴巴里。”李承德…对啊，自己好像这几天都没吆喝过！夜市上人多，不用吆喝，羊肉串的香味就是最好的招牌，到了这人烟稀少的地方，自己不吆喝，谁也不知道自己是卖羊肉串的啊。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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