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八读书

第9章 紫金山顶的「甜味告别」（江苏南京·二月十二）（第1页）

一、暮色里的「登山手账」

二月十二的南京褪去了夜雨的潮湿，紫金山的石阶被夕阳染成暖金色。李可佳背着帆布包走在最前，包里装着陈阿姨送的腌菜、周师傅的糖画竹签，还有块用荷叶包着的条头糕——那是临走前在老门东买的，糯米皮上的朱红点得歪歪扭扭，像枚没盖正的邮戳。

「记得第一次爬紫金山，你穿双新皮鞋，磨破了脚还要硬撑，」骆梓淇举着相机跟在身后，镜头扫过她脚上的牛仔帆布鞋——鞋头还沾着老社区的红砖灰，鞋侧画着个迷你糖画龙，是她今早用马克笔添的，「现在倒好，帆布包装着半个南京城的烟火气。」

石阶旁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偶尔有松鼠窜过树杈，惊落几片未化的残雪。李可佳忽然停在「中山陵」牌坊下，掏出牛皮手账画速写——牌坊上的飞檐在夕阳里勾出利落的线，石阶延伸向山顶，像条通往暮色的路。骆梓淇趁机拍下她的侧影：笔尖在纸页快速游走，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影子，风衣领口露出半截围巾——是陈阿姨送的蓝布围巾，边缘绣着歪歪扭扭的「平安」二字。

二、山顶风里的「条头糕香」

抵达山顶时，暮色正从城市边缘漫上来。骆梓淇支起三脚架拍延时摄影，镜头对准南京城的灯火——新街口的霓虹渐次亮起，秦淮河的灯笼在远处晃成暖红的带，明孝陵的红墙褪成深灰，唯有紫金山的风，带着春末的凉，裹着条头糕的桂花香，漫过山顶的观景台。

「来，分你半块。」李可佳坐在石阶上，用竹片把条头糕切成两半，糯米皮被扯出细长的丝，赤豆沙馅混着桂花香涌出来，「老门东的张师傅说，条头糕要配着风吃，才不会腻。」她把半块糕递过去，指尖沾着的糯米黏在骆梓淇掌心，像把江南的甜，轻轻按进他的掌纹。

他咬下一口，糯米的软糯裹着豆沙的绵密，桂花香在舌尖漾开——比起在老字号铺里吃的，多了份山顶风的清爽，还有夕阳的暖。镜头里的延时摄影正记录着天色的变化：深蓝渐次转墨，城市灯火如星子落进人间，而李可佳举着条头糕对着镜头笑，鼻尖被风吹得微红，发尾沾着片梧桐叶，像枚天然的「南京徽章」。

「你看，那是老门东的方向，」她忽然指着灯火最密的地方，「陈阿姨家的厨房灯还亮着，说不定在腌新的雪里蕻呢。」晚风掀起她的围巾，蓝布上的「平安」二字在风里晃了晃，「其实离别也没那么难，对吧？毕竟我们把南京的烟火气，都装进行囊了。」

三、延时镜头里的「比心时刻」

夜色完全笼罩山顶时，骆梓淇的延时摄影已记录了九十分钟的光影变化。李可佳蹲在镜头前，指尖捏着半根条头糕竹签，忽然对着镜头比心——竹签到心尖的距离，刚好框住身后的南京城灯火，像给这座城市戴了顶闪烁的冠。

「下一站，安徽！」她笑着喊，声音被风吹得飘远，「听说臭鳜鱼的香，是『嚣张』的香，得用木盆腌，用柴火烧……」话没说完，鼻尖忽然痒了痒——不知哪片梧桐叶落在镜头上，挡住了她半张脸，却露出笑弯的眼，和手里晃着的、沾着豆沙的竹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