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只有男孩子才会这么漂亮
两女官接到命令,即刻调人手进行调查。由于绝大部分紫馨国臣民,已集中于十二座冰城,因此要查找人员也相对方便,尽管此时已乱糟糟。
第一个找到的是刘老根,人称刘大爷,是个人狠话不多的主儿。原在紫馨平原一小村上,开有一家小武馆,靠授徒兼耍杂糊口。
第二个是小香菜,也是刘老根的孙女。她尚未出世,父母已遭飞来横祸而亡,是刘大爷剖开儿媳妇肚子,小香菜才得以见天日。
第三个叫陈夏,一名年轻的落魄书生。紫馨国既重武轻文,又重女轻男,身为一介男书生,自然是郁郁不得志。
第四个叫白金炎,是一名年轻的男修士,现在某女侯爵府供职。
还有两个名单上之人,一个叫胡向阳,另一个叫龙乾仁,曾是紫馨国人,却因为犯事,早已逃出境外去了。
名单上其余之人,除杜绝极可能就是高调外,其他则无明确线索。不过已足够了,一两个巧合说得过去,六个人就已说不过去了。
尤其是刘老根与小香菜,其身世经历,更是与白郎书中情节,如出一辙。而哪个破腹而出的故事,完全就是他作出来的。
陈夏与白金炎两人实情,则与书中故事有所不同。书里面,陈夏是名很厉害的驯灵师,此地实情却是手无缚鸡之力。
白金炎更是令人尴尬,居然成了吃软饭之徒。名义上,他是女侯爵府男官,实则是女侯爵的男宠。
虽有差异,但基本上可以肯定,六人都是女帝做我舔狗一书中,由白郎虚构出来的角色。
麻蛋。
白郎完全愣住了,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他居然穿入自己小说里面,成为虚构人物了。
不行,我得马上大改故事,得让自己再穿回去。
意念一动,虚拟电脑出现。白郎灵婴以正常状态码字,却马上发现,他居然无权修改内容了。
“汪汪!女帝舔狗提醒你,严禁修改任何内容,因为这是违法行为,舔狗我是受版权法保护的!”一个狗头像趾高气扬道。
白郎意念一动,灵婴即刻去脱鞋子,却发现脚上什么也没有,标准的穷光脚啊。
当然了,就是有他也砸不到,他对这个灵府系统,尚无真正的控制权。
“麻蛋!”白郎开声骂道。
这下麻烦大了,不能修改书本,意味着他必须继续呆下去,直到故事演绎结束。
更麻烦的是,他的书已经被删改了,不仅仅是书名,连内容都被改得乱七八糟。这也意味着故事情节的发展,不会完全按照他的思路。
“启禀侯爷,这几个人该如何处置?”似锦等了许多,壮胆问道。
“刘老根、小香菜和陈夏,以后就是侯府中人。哪个白金炎,就不用管了,人家软饭吃得香呢。”白郎有点沮丧道。
“启禀侯爷,刘老根养了条狗叫旺财,小香菜想带着它。”似玉小声禀告道。
“随便吧。”白郎意兴阑珊道。
“是,侯爷。”似锦似玉双双领命后退下。
白郎发了会儿呆后,终究是不甘心,于是将前因后果细细梳理一遍。然后他就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个破碎世界,不大可能是他虚构的世界。最有可能的,就是白小真的灵界残余,或者他祭炼的大法宝。
白小真既是先天半神,又已达大神境界,完全有能力创造小世界。
接下来,自然是准备讨伐食人森林。
新入府的刘大爷刘老根,也通过似锦请缨出战。
白郎准了,因刘老根曾在军中服役十年,并且是个兵头,也就封了他一个六等校尉。
公爵府并无多少人,更无几个下人。因此连小香菜和旺财,也一并带上。
当然了,她的身份只是一般丫鬟,旺财却吃了军粮,成了军犬。
十日后,大军出发。一路上,白郎却在想着心事。
不管怎么说,白小真的分身,确实泡上了他老妈,然后……他就这样来到世上了。
麻蛋。白郎抹了一把眼泪,在心里腹诽道。
这事情令人挣扎啊,万一哪老混蛋未死透,突然有日复活过来,他岂不要叫声老爹?
当然了,如果老混蛋真的复活,对他也有莫大好处。首先,他有了位超级牛币的大神爹,然后这位大神爹,也肯定可以带他去见老娘。
再然后,大神爹亏欠他母子太多,当然要支付一大笔赡养费,最好是净身出户哪种。反正他是大神,赚钱比他母子俩容易多了。
不错,就这样办!
“嗤嗤嗤……”白郎想到得意之处,不禁眉开眼笑起来。
幸好,小叮当已将人类意识封印。否则的话,估计也会被白郎气得自爆,那就真的彻底消解了。
食人不堪一击,仅用一日,食人森林大战结束。
大军休息一日,又向幽灵沼泽进发。
十日后,大军攻陷幽灵沼泽,当日班师回朝。
九日后,大军回到紫馨平原。女帝亲率武文百官迎接,并送白郎入火谷淬炼。
火谷大阵启动,将白郎吸入旋涡中。
当白郎睁开双眼时,看到的并非熔岩和烈焰,而是完全不同的景象。他也并非悬浮镇坤轮上方,而是盘膝坐于山顶峰尖上。
他,白郎中法圣,居然变成一名筑基修士,一名浩气宗内门弟子。
浩气宗内四季如春,分不出四季变化,可坐在擎天峰上的白郎,却将外界每日的变化,尽收于眼底。
此刻在宗外,漫山遍野一片肃杀。枯黄叶子如败絮一般,在秋风中翻滚挣扎,最终免不了被撕扯成碎片。
白郎对秋天并不伤感,也就生不出多少诗意来。不过比起宗内的四季如春,却觉得有趣得多。
不变的东西再美好,也不过一潭死水。
再过三日,白郎就在这擎天峰上,坐满足足十年。这一成不变的生活,如同一潭死水。
对于修道之人,打坐十年,甚至坐忘一生,都是最寻常不过的修炼。可白郎却不这样认为,因为他枯坐这峰顶上,并非自愿,而是受罚。
十年前,白郎杀了一些该死之人。问题是哪些该死之人,除了叫庞道澜的狗官,其余都是凡人。
在民间,白郎因此被誉为仙侠,有人为他立神主牌,也有人假借神仙之名,为他写书立传。可在修道界,却是犯了大忌。
两千年前,修道界就已有公约:修道者,不得干涉凡间恩怨名利。
偏偏,白郎不但违反了,而且所杀之人中,居然还牵涉到大周国皇亲。原来姓庞的一名外甥女,是某位王子的侍妾。
这就已经不是触犯公约,还事实上践踏了公约。依照惯例,他应该被宗门收回修为,然后逐出宗门,不过最终,宗主只是罚他面壁二十年。
无他,因为他的师父,正是宗主的大师伯,而且这位大太上长老,也只有他这个徒弟。
白郎却很不乐意,坚决要求以坐峰取代面壁。他的师父一直闭目不言,一帮长老自然也不好说话,于是结果,他就来此坐峰了。
从此以后,浩气宗便多了一道风景。坐忘峰的惟一传人,不在坐忘殿上打坐,而在擎天峰上一坐十年。
还有三日,这漫长的枯坐日子,就会变得越来越短。除了核桃生长之外,终于又多了一件,值得他关心之事。
这十年来,从第四年开始,他就很少服用丹药。而用丹药来养核桃树,然后靠吃核桃为生。
想到这里,白郎又有点嘴馋了。轻轻一抬手,摘下一颗核桃,然后用自己的元气,将核桃烘烤得香喷喷。
以白郎的修为,莫说是一颗核桃,就是一个实心铁核桃,也是一捏就碎。偏偏他就不这般做,而是用一把小骨锥,从尾端钻穿核桃壳。
接着,白郎还得再浪费些许法力,将核桃肉压缩至黄豆大小,然后倾倒入口。
他双目微闭,慢慢咀嚼黄豆大小的核仁,顿时陶醉起来。可惜这核桃,每日就只能熟一颗,这便是他一日之口福。
核桃壳当然舍不得扔掉,他摸出一支小钩刀,探入核桃壳内,开始勾画起来。
用了足足一个时辰,他在壳内刻满了符文。然后,又在壳外刻上古奥的纹饰。
经过这一番操作,一枚最简单的法器雏形,也就初步制成。后面,当然还要经过反复祭炼,才能真正成为法器。
白郎正自我欣赏之际,耳际传来呱呱声,便晓得是乌小白来了。这小白不是人,而是一只白乌鸦,他十年前出外游历时所救下。
擎天峰高九千九百尺,虽然毫无擎天之可能,但是有护宗大阵加持,白乌鸦靠自己小小的翅膀,却绝无可能飞上峰顶。
白郎掏出百里缰轻轻一甩,缰绳当即见风就长。乌小白双爪攫住百里缰,被他随之轻轻一拽,拽上峰顶来。
乌小白送来一封信,是师父坐忘真人手书,只有两个字:结丹。
白郎看着信笺,尽管白绢布上只有两个字,他却细品了一刻钟,这才轻轻一扇动,白绢布便燃烧起来。
“哇哇……”乌小白兴奋得大叫,且张开鸟嘴等候。
白郎将这一小团火,送入鸟嘴中。白乌鸦咽下这小团火后,全身升腾起一股白雾,正是灵气所化。
主人很慷慨,将师父信笺所蕴含的法力,用来为白乌鸦淬体。他随之一挥手,将乌小白送下峰去。
白郎眉头轻轻一蹙,又出起神来。师父曾多次告诫他,筑基越牢固越好,切切不可急功近利,冒进结丹。
为何今日,师父竟催促他结丹?须知他即使十年后结丹,依然是浩气宗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结丹修士。
可师父催促他结丹,必有深意。至于有何深意,既然猜不透,那就别猜好了,简简单单,结丹吧。
白郎一手攥住腰间葫芦,注入法力和意识,葫芦嘴打开,吐出一个小陶瓶来。同样以法力开启瓶塞,轻轻一吸,一颗如黄泥丸般丹药入口。
这是颗土属性结丹丹,一般称之为丹引。按修道界惯例,分为金水木火土五种属性。
人的体质天生各有不同,习惯上,也划分为金水木火土五属性。
据说在西土大陆修行界,却是划分为风火水土四属性。这对东土大陆修道界来讲,十足就是异端邪说,因此西土之修,也被视为魔修。
不过私底下,坐忘真人却认为这种划分,其实相当有道理。首先金就包含在土中,而风其实代表灵气,是万物生长之本,与水土结合便诞生木。
换言之,木属于综合属性,而非单纯属性。而灵气是最基本属性,与自体精气和血气结合,便生成所谓元气,是修道之根本。
即是说,从凝气阶段开始,就是在孕育风元丹种。灵气与魂魄及血气融合,一旦达到圆满状态,便是筑就风元内丹。
在所谓结丹阶段,需要凝结的内丹,其实只有火水土三元。风元可谓无所不在,却又很难单独显化,除非达到金丹大圆满状态。
由于水火属性过于活跃,因此无论本体亲近何种属性,均应以凝结土元内丹为先。此刻,白郎就是按此思路来结丹。
他天性亲火,修习火属性功法事半功倍。可师父一直以来,却严禁他修习火属性功法,而是同时修习水土功法。
即使如此,白郎凭着天性亲火,对一些简单的火属性法术,只要看同宗师兄施展一次,基本上已掌握七七八八。
坐忘真人也是天生火元体,在他筑基之后,理所当然首选火属性功法,直至修成火元内丹。
之后,按照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的相生次序,一路修炼下去,直至完满。
可惜,坐忘真人在修成金元内丹后,却竟无法修成水元内丹。而火土金三元内丹圆满后,也很难再压制修为,不得不以三元晋阶元婴。
只要有一元圆满,即可冲击元婴境界。但习惯上,只有五元圆满,才能称之为金丹大圆满。
结丹境界若无法大圆满,元婴境界就很难大圆满,然后到大乘境界,更是无可能大圆满。
最后结果,就是不可能渡劫飞升。无法飞升成为仙人,说到底终究还是凡人,寿元终有耗尽之时,不管是否情愿,都只有化道一途。
“金丹不过是土丹之化形,而金生不了水,也就不存在水生木。五行金丹理论是谬论,不知害苦了多少修士。”坐忘真人如是说。
“可是……”白郎实在忍不住质疑,“师祖不是飞升成功了么?还有二师叔,也是飞升成功啦。”
坐忘真人懒洋洋瞥他一眼,“你师祖是个牛鼻子,你二师叔也是,而且他师徒俩的飞升,其实无法证实。总之为师可以肯定,你师祖是错的。”
白郎记得很清楚,当时他尽了最大努力,才将后面问题咽下去。
果然,后来听两位老师兄说,当年他师父因为太过固执,结果被师祖罚面壁三十年。
最后宗主之位,也是传给了二师叔,即现宗主紫东真人的师父。坐忘真人这一脉,便由此式微,至今只得他一名传人。
如黄泥般的丹药丸一入口,即刻被白郎纳入腹中,同时凝聚法力将其裹罩。
丹药丸自动吸纳法力,随即极速膨胀,若不是以法力强行裹罩,绝对会爆炸开来。而且,这真的是一颗黄泥丸,也是天下最昂贵的黄泥丸。
用修家话语来讲,这是一颗土元精髓丹,用不知多少株千年地精根,且不知耗费炼丹师多少法力,才提炼出如此一点地精髓。
要生成土元内丹,必须丹田之内有土元气。地精髓只要炼化一滴,就能产生磅礴的土元气,是土元丹引首选。
“嘭!”
白郎躯干忽地胀大一倍,他法力已不足以压制土元气,自然被硬生生撑涨身躯。
此时此刻,白郎也可谓命悬一线,随时可能像气泡般爆开。当然,只要他愿意张嘴一吐,将腹中土元气排出即可解难。
不过可以非常肯定,要是他敢这样做的话,整个浩气宗上下,马上会用唾液淹死他。
须知别的弟子所用土元丹引,杂质在九成五以上,真正的地精髓,恐怕不到半成。而他刚服下的土元精丹,地精髓却达到九成五。
光这一点,莫说晚辈和同辈嫉妒,就连白郎的两位师叔,也难免会牙痒痒。
假如他敢吐出哪怕一缕,那就不用等着瞧了,两个老家伙会马上收拾他。
“呼噜……凯……”
白郎双掌掩住嘴巴,用喉头震动,发出三个含糊音来。腰间葫芦应声而开,并迅速放大,葫芦口也同步打开。
跟着“簌”的一声,大葫芦将白郎吸入,葫芦口随即收拢。这葫芦当然是亚腰葫芦种,因此这葫芦腰径,恰好卡在他腰围上。
白郎臃肿的躯干,即刻将上芦室塞满,而他的脑袋,也卡在葫芦口部位。惟有在下芦室的两条腿,可以随意摆动。
他终于可以呼气了,不过事实上,也喷不出多少土元气来。他暴涨得像皮球般的躯干,已占据上芦室九成九空间。
白郎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专心致志凝聚土元内丹。他看不到外面,却可以想象得到,此时此刻,整个浩气宗已经震动。
一个香草蒲团飞来,稳稳落于大葫芦旁边。跟着,一名瘦得皮包骨头的老者,也轻飘飘落于蒲团之上。
白郎的师父,浩气宗宗主的大师伯,亲自为惟一弟子护道。坐忘真人盘膝而坐后,竟将法剑横置大腿之上,这是最明显不过的态度。
真人不担心外面来的人,因为对自己设计的护山大阵,他有十足的信心。他担心的是里面的人,他的师弟和师侄们。
有几名老师侄,确实有打算来观摩,可一瞧大师伯如此态度,赶紧有多远走多远。
于是整个浩气宗上下,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无人来擎天峰瞧热闹,甚至很快无人远眺。
浩气宗宗主紫东真人,似乎对此事也不操心。坐忘峰的事情,也从来无须操心,反正该给的资源,一毫不少按时送到,大家也就相安无事。
这资源不是按人头,而是按五座山峰来分。长存峰,习惯上也叫宗主峰,浩气殿所在,宗主坐镇之地,浩气宗的主脉重地。
坐忘、长生、朝闻和夕归四峰,是浩气宗四大支脉,由长存真人四大弟子坐镇。
长存真人立下的规矩,修炼资源五峰均分,每峰两成。这个规矩,当然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问题出现在两百年前,长存真人飞升之后,由长生真人接任宗主。即是说长生峰此后,兼有长存峰资源。
坐忘真人是大师兄,他从未提出过,哪怕是暗示过,要改变这个分配规则。
作为师弟的朝闻和夕归真人,当然更不会提出。因此问题虽然出现了,却无人将它当作问题。
一百年后,长生真人也代表浩气宗,参与集体飞升,且一去至今不返。
长生峰大弟子紫东真人,顺理顺章接任宗主,于是问题终于浮现。朝闻峰和夕归峰弟子,开始公开谈论资源分配。
一开始,两位真人也严厉压制。只是时间一久,似乎也懒得去理了,于是弟子们再无忌惮。
终于有一日,紫东真人主动提出,既然宗主师尊已经飞升,原属师尊的份额,应该交还宗门重新分配。
“汝等分好了。”坐忘真人留下五字真言,飘然而去。
一番谦让后,长生峰减少一成,朝闻峰和夕归峰各多半成。资源分配之事,至此暂告一段落。
若干年后,朝闻夕归两峰弟子,再次公开谈论资源分配。这回却是针对坐忘峰,因为这么多年来,该峰除了大师伯外,就只有一个老道童。
坐忘真人置若罔闻,反正应该分到的资源,丝毫不少就行。
这么多年来,坐忘峰所积累的修炼资源,可谓羡煞他人。今日,这资源的优势,终于在白郎身上体现。
即使经过三百年积累,也囤积不出足够的千年地精。坐忘真人是用其它资源,通过宗内外一系列交易,才凑集到足够分量。
平时甚少炼丹的他,竟不惜用足足十年时间,耗费自身法力提炼地精髓。
“白郎何德何能?竟得大师伯如此厚爱?”
“这其中,肯定有我等不得窥探之秘,说不定大师伯在外面……”
“八师兄所言极是,我瞧这师徒眉宇之间,就依稀有几分……”
这些言论,白郎不可能听到,自然不会受到干扰。坐忘真人听得很清楚,但他已习惯置若罔闻,当然也不会受到影响。
日出日落,循环不息,一月过去。月圆月缺,周而复始,一年过去。
这一年四季十二月,三百六十五个日子里,浩气宗年轻一代弟子,也即白郎的师侄们,晚间必修课之一,就是集体默默祈祷,祝他走火入魔。
一年过去,连白郎的同宗师兄们,都忍不住议论纷纷。一般结丹尤其是土元内丹,快则七日,慢则一月,最慢也不过两月。
修道界有史以来,一季结丹者闻所未闻,更何况是一年结丹。
“结不成了,绝对结不成了,恐怕丹田都已毁掉,大师伯不肯接受失败而已!”
“爱之越深,害之越深!那一颗土元丹引,足够我等百人结丹所用!”
“唉,白师弟真是福大命薄,一百人的资源,归他一人独享,结果……”
“呵呵呵,九师弟,你何必说得如此假惺惺?依我说,这就叫活该!”
“善哉善哉!七师弟所言虽有点偏激,却也道出我等同门心声!大师伯此举,实在不妥!”
众师兄畅所欲言后,各回洞府做功课。于是整个浩气宗上下,又回复一片宁静。
“噼!嘭!”
白郎入葫芦后,第三百六十六日丑时,一道巨大闪电劈下,随之是惊天动地的雷霆之声。
大葫芦应声炸开,白郎如梦初醒,用手背揉了揉双眼。他身周仍围绕着蓝色电弧,噼噼啪啪响个不停,就像放烟花一般。
坐忘真人掏出一只黑陶罐,也不知哪捡来的,反正品相实在寒碜。也不用掐诀之类,简简单单,将陶罐口向着白郎,就将电弧给收了。
“噹……噹……噹……”
长存峰上,浩气殿前大钟亭,浩气钟自鸣。此钟与护山大阵同气连枝,受到外来强烈攻击,或者即将发生大灾难之际,就会自鸣不已。
浩气宗上下,从宗主到外门弟子,无一不被惊动。紫东真人倏地飞出浩气殿,直取擎天峰而去。
以宗主的境界,当然不会御剑飞行,那是弟子们玩的游戏,且中看不中用。
朝闻真人和夕归真人,也各领着一帮徒子徒孙,纷纷飞向擎天峰。两位太上长老弟子中,元婴境界者只占少数,多数还是要依仗法器飞行。
徒孙一代就不用说了,最了不起就是金丹修士。修炼不可一蹴而就,即使有足够资源和天赋,也需要时间慢慢打磨。
枯坐峰顶,对一名少年来讲,当然是令人沮丧之事,对道心也难免造成影响。最起码在外人看来,已令他的晋阶,延迟了四年以上。
这个当然只能在心里想,谁也不会说出口。好吧,既然结丹了,那就瞧瞧他这内丹质量如何。
无法御剑飞行的筑基弟子,也以贴地飞掠的姿态,飞奔向擎天峰。既然咒不死这位小师叔,那就只能去瞻仰他了。
凝气境界的外门弟子,不得逾越内门界线。看到内门弟子飞向擎天峰,却也能估到,多半是哪位神奇小师叔祖,又弄出惊天动地之事来了。
“恭喜大师伯!恭喜小师弟!”紫东真人远远就拱手道。
坐忘真人也起立回礼,“宗主师侄有心了,郎儿晋阶金丹,实乃我浩气宗之大幸,同贺同喜!”
白郎忙也跃起身来,却突然发现自己,竟是身无寸布,赶紧又掩护要害坐下。
紫东真人毫不在意他的失礼,在意的是师伯所言,“金丹?师伯言下之意,小师弟直接金丹小圆满?”
“呵呵……”坐忘真人心情大好,“宗主师侄,还请亲自一探究竟吧。”
紫东真人双目一凝,随即施展出法眼来,两道淡淡的光芒,投影到白郎丹田部位。
白郎身上,随即浮现一层金色光晕,不仅仅丹田部位,而是全身。只是丹田部位,则无疑更加明显。
若是外人如此做法,那是极其严重的挑衅,但紫东真人是宗主,又受大师伯邀请,当然非无礼之举。
白郎却是相当窘迫,毕竟身无寸缕,实在太过失礼。幸好此刻,谁也没注意这个问题,众人眼里只有金丹,再无别物。
朝闻真人与夕归真人,神速交换一下眼神,随之回复老神定定模样。但两人的道心,已是起了些许波澜。
三峰一众弟子,更是呆若木鸡,甚至有心如死灰之感。一句话,人比人气死人。
须知一般情况下,凝气三阶段,快则九年,慢则十五年。白郎却只用三年,已创下浩气宗最快记录。
外宗据说也有三年筑基者,但无法查实。不过既然有传说,也就谦虚一点,不敢以史上最快自居。
两年后,白郎获准出外历练,结果只过几天,就杀了一名退隐的官修。更糟糕的是这位官修,还与皇族有点关系,自然掀起喧天大哗。
不过,有大师伯的闭目不言,最后也就罚他坐峰二十年。现在倒好,坐了十一年差三日,他晋阶结丹境界了。
本来,总算有值得稍稍庆幸之处,因为按原先的推算,白郎快则五年,慢则七年结丹。
现在白郎用了十一年,这结丹确实是被延迟了,可人家一结丹就是金丹,也即小圆满状态。
修士结丹初期,内丹一般呈现棕红色,有些则是深棕色,这就是铜丹境界。
随着修炼日久,内丹颜色自然日渐变浅,从棕红色转变为棕黄色,即为银丹境界。
再进一步,内丹又从棕黄色,日渐转变为金黄色,当然就是金丹境界。
总之一句话,修士内丹颜色越鲜艳,意味着丹髓越纯正,法力自然也就越高。
在法力刺激之下,内丹会发出丹光,甚至无法去掩饰。因此从丹光的颜色,以及光亮程度,即可精准判断出修为。
朝闻夕归两位真人,再次神速交换眼神。显然,两人都想到同一种可能,那就是传说中的假内丹。
坐忘真人忍不住不屑一笑,他与这两位真人,可是做了三百年师兄弟。莫说他俩一个眼神,哪怕是呼吸稍重或稍轻,都知晓他俩要拉屎还是放屁。
“三个月后,白郎接受丹考,本宗所有结丹弟子,均可向他挑战。为免同门误伤,只比丹气不比剑!”坐忘真人朗声道。
坐忘真人这一施法扬声,顿时整个浩气宗上下,均知晓白郎已结丹成功。
“呜呜呜……哇哇哇……”
山峰下面,突然传来号啕之声,且达到响彻云霄程度。原来有数十位筑基弟子,竟在抱团集体痛哭。
宗主脸色不怎么好看,“韬光,你下去瞧瞧,如果真的道心涣散,那就让他们回家吧。”
“是,师尊。”
韬光道人忙躬身领命,随之架起飞剑,嗖的一声已到山脚。姿势相当优美,实际上却并无卵用,一旦真正交手就不潇洒了。
有人说别担心,能御剑飞行的结丹修士,当然也能手脚并用。除脚踏飞剑外,手上也可持剑,且驱动一百几十把不成问题。
只是有个问题,就是与敌人交手之时,若将法力倾注于脚下飞剑,自然是移动快捷,但手上飞剑则无力。
反过来,若将法力倾注于手上飞剑,自然是凌厉无比,但脚下飞剑却肯定无力。
所以,坐忘真人只让白郎练剑法,却从来不让他练飞剑。伤神麻烦分心,这是真人对飞剑术,或者称之为御剑术的评价。
“不结丹,练一千把飞剑都只是好看。结了丹,有一剑足矣,又何必练一千把飞剑?”坐忘真人如是说。
白郎在修道方面,当然是一无所知,师父怎么说,他就怎么练。于是修炼前三年,他只练基础剑术,不沾御剑术。
其实心里面,他是非常想练飞剑。只是不筑基,也就无法真正驾驭飞剑,练来也无用。
三年后筑基成功,却又被罚枯坐峰顶。除了拉撒之外,屁股不得离开峰顶。
十一年后的今日,白郎已结丹,也就可凝聚丹气成剑气。而且,他是金丹小圆满,并非一般结丹修士。
而他,今年只是二十四岁,修炼也不过十四年。既是最年轻的金丹修士,也是修炼年龄最短的金丹修士。
总之一切可谓完美,因此对某些人来讲,白郎却必须要被毁掉。否则,别人的道心如何稳固?
紫东真人随即以宗主身份,免除白郎剩余罚期。直接晋阶金丹,且创下修道界诸多记录,已立下光大宗门之大功,当然可以将功赎罪。
朝闻夕归两真人有些尴尬,却不再有任何交流。紫东真人恭维几句后,也就以不打扰小师弟为由,告辞了。
朝闻夕归两真人也一拱手,一声“恭喜”后,随之飞走。三峰众弟子,也在恭喜大师伯和小师弟后,或凌空或御剑飞走。
无论对谁,坐忘真人都只是一颔首。白郎却是恭恭敬敬,无论对谁都深深一揖,包括后面一帮老师侄。
其实论到年龄,这帮老师侄可以当他爷爷。不过修道界不论年龄,辈分其实也是摆着看,关键还是看修为。
片刻后,擎天峰上又只剩师徒两人。坐忘真人将黑陶罐给徒弟,并叮嘱他务必随身带着,若遭雷劈,便用这罐子去收电弧。
白郎顿感头皮发麻,不大想接这黑陶罐,感觉它有点邪。难道说从今以后,他会经常被雷劈?
他硬着头皮接过黑陶罐,却无处可收藏。真人轻拍腰间葫芦,吐出一件修士长袍,披到徒弟身上。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人太出色,同样会遭雷劈。”坐忘真人淡然道。
说话之间,真人继续施展法力,周遭的葫芦碎片纷纷飞来,并被吸入大葫芦中。
碎片随之重组为葫芦,但需要经过一段日子滋养,才能真正完好如初。
白郎也将栽种的核桃树,连土一并收起。这棵树陪了他十年,并从第四年起,为他提供每日口粮。
这十年来,白郎所排放的污秽之物,也全赖这棵树消化掉,已形成共生关系。
坐忘真人凌空踏步,直接走向坐忘峰。白郎抱着核桃树,坐到师父的香草蒲团上,蒲团腾空而起,也朝坐忘峰飞去。
五峰之中,坐忘峰最矮却最大,峰顶广阔且相当平整。最妙的是,峰顶大台地上,有两座小石丘,于是从天上看下去,坐忘峰形如大臀。
坐忘殿坐落于两石丘之间,只是位置稍前一点。在五殿之中,却是最小的殿。
至于擎天峰,当然不在五峰之中,它其实是囚禁之地。山上有大小不等的洞窟,犯大错者锁入深洞窟,犯小错者则在小洞窟面壁。
白郎所犯当然是大错,只是他师父不开口,谁敢将他锁入深洞窟?
坐忘真人落足于殿前,“去洗洗吧,再好好睡一觉。”
白郎将核桃树放下,由老道童去栽种。自己直接从蒲团上扎下去,垂直坠入坐忘潭中。
随着一阵滋滋作响,他身周也蒸汽升腾。这才醒起,自己已是金丹修士,身子如同天然大火炉,不加控制的话,整个水潭都会沸腾。
白郎赶紧平心静气,将丹气尽力收敛于体内。只是他刚刚晋阶,且是跳级晋阶,尚无法完全控制自身力量,依然是蒸汽升腾。
“咕噜咕噜……”
潭水很快沸腾起来,潭底一只五百年老鳖,非常不满地昂头,喷出一串水泡。
很快,整个水潭真的沸腾起来。幸好,这水潭不仅深,且与地下河相连,倒不用担心水会被蒸干。
老鳖也从不满转为惬意,它上浮并自然翻转,四脚朝天伸展,简直舒坦得要命。
两个时辰后,整座坐忘峰都被水汽笼罩,白郎身上的丹气,也终于全部收敛。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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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只有男孩子才会这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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