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九章江州急报
夜色沉沉,灯火昏黄,古朴而雅致的院在夜色与灯火的映照下若隐若现。
客厅的门敞开着,有空灵而纯净的琴声自客厅里流淌而出。
客厅里,蔡邕蒲在团上盘膝而坐,膝上放着张古琴,十指在琴弦上跳动着,双眸微闭,神采飞扬,再无半点在山中时的萎靡模样。
蔡邕爱琴,也弹得一手好琴,只有在弹琴时,他才能放下世间一切的羁绊,做回那个洒脱不羁的蔡伯喈。
蔡琰跪坐在一旁的蒲团上,面前的火炉上煮着茶,但她双眼微眯,一脸陶醉之色,似乎已经忘了周遭的一牵
这一刻,或许她的世界里也只剩下了那空灵而纯净的琴声。
蔡琰通音律,自幼便懂琴。
九岁时,蔡邕夜间弹琴突断一弦,她闻其音,脱口而出,“是第二根弦。”
蔡邕不信,又故意弄断一根弦问她,她又脱口而出,“是第四根!”
这就是蔡文姬辨琴之故事,李汗青曾在《三字经》中读到过,所以,当他顺着那缕空灵纯净的琴声一路寻到蔡琰父女的院前时并不觉得意外。
但他并没有去敲院门,只是站在院门前静静地聆听着那空灵而纯净的琴声。
见状,众亲卫只能静静地护卫在四周,不敢贸然去惊扰怜琴之人。
良久,那琴声戛然而止,院门前的李汗青只觉满身疲惫之意已经荡然无存,但心地却又隐隐有些失落,驻足原地,良久未动。
见状,侍立在侧的吕布犹豫着轻唤了一声,”大帅……末将去叫门?”
李汗青回过神来,轻轻地摆了摆手,随即一转身,大步流星而去。
吕布微微一怔,连忙跟上。
众亲卫也搞不懂李汗青到底是怎么想的,却也只得快步跟了上去。
李汗青一路沉默,直到出了工业学校大门后才突然开了口,“奉先,明日一早,本帅便要搬到工业学校来了,到时候你安排一队人住进学员宿舍,其他人依旧住在城郑”
吩咐完,也不待吕布搭话,他便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神色一肃,“必须尽快把沔阳的事忙完,南下之事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这大半年来,他被汉中的事务所累,只觉身心俱疲,但刚刚听完那一曲空灵而纯净的琴声后,便觉那挥之不去的疲惫感已经荡然无存,疲惫的精神再次抖擞起来。
第二一早,李汗青搬进了工业学校,在罗俊为他准备的院中安顿妥当后便又忙开了。
他先是让两个亲卫去接了蔡琰过来,但是,让他意外的是蔡邕并未跟来。
他搞不懂蔡邕到底是怎么想的,也就不去想了,径直带着蔡琰去了玻璃作坊,给蔡琰讲解了玻璃作坊的工艺流程和注意事项之后,便将她留在了玻璃作坊,又独自去了蒸汽机作坊。
蒸汽机作坊里,罗俊已经带着二十个学员在那里等着他了。
李汗青也不啰嗦,借着实物为他们讲解了蒸汽机的结构、工作原理以及制造过程,然后便留他们在蒸汽机作坊自己去消化了。
随后,他又匆匆地去其他几处作坊,看了看其他几队学员的学习状况,并解答了学员们的一些疑惑,直忙到酉时一刻才朝玻璃作坊去了。
等他走进玻璃作坊时,便见蔡琰正捧着一个玻璃试管在一盏明亮的马灯前端详着,俏丽的笑脸上隐约透着欣喜自豪之色。
玻璃作坊管事杜诚站在一旁,也是满脸喜色。
见李汗青进来,杜诚连忙上前一礼,笑着夸赞起来,“昭姬姐资聪颖,短短半日时光便学会了全部流程,而且,她制出来的试管比我们作坊里的老匠师制出来的试管还要完美!”
蔡琰也听到了动静,连忙将手中的试管轻轻放到了一旁的置物架上,莲步轻移迎上前来,听到杜诚的夸赞,连忙冲李汗青作了个万福,俏脸之上神采奕奕,“杜管事过奖了,全靠先生教得好!”
杜诚连忙附和,“对对对,昭姬姐资聪颖,大帅又教导有方,将来咱们黄巾军又会多一个……”
只是,不待他把马屁拍完,李汗青便笑着打断了他,“本帅要的几样东西都做出来了吧?”
杜诚连忙神色一肃,转身便朝一个摆得满满当当的置物架走去,“都给大帅准备妥当了,每样三件!”
李汗青连忙上前,从架子上取下一个两尺长宽一尺来高的玻璃缸仔细端详了起来,良久才展颜一笑,“不错!做得还协…”
着,他将那个玻璃缸放了回去,又取下其他物件儿仔细地检验了起来,一一检验完毕,这才冲跟在后面的吕布一声吩咐,“奉先,多叫几个兄弟进来,把这些东西都搬到本帅的住处去……”
东西不少,又都是易碎的玻璃制品,自有吕布带着一队亲卫去搬了,李汗青则带着蔡琰先出了作坊。
走出玻璃作坊,李汗青才发现蔡琰两鬓的发丝早已经被汗水浸透,一身青衫长裙上也多了些污渍,甚至还有几个指头大的窟窿,不禁有些心疼,“昭姬,吃过午饭了没有?”
蔡琰倒不以为意,反倒还有些开心,“学生跟着杜管事去食堂吃的。”
着,她话锋一转,满是期待,“接下来,我们又去哪一座作坊?”
看到她那满脸期盼的样儿,李汗青微微一笑,“不去作坊了,接下来,我们继续上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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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琰不禁微微一怔,“去作坊不算上课吗?”
李汗青笑着摇了摇头,“玻璃作坊的事充其量只能算是课外练习!”
着,李汗青一转身,当先便走,“接下来才能算是正课的内容……”
满心疑惑的蔡琰被李汗青带回了住处,随后便见李汗青让吕布等亲卫腾空了西厢房,然后,李汗青便亲自进屋布置了起来。
直忙了大半个时辰,李汗青才将房间布置好,然后又找出了从山里带回来的那些矿石,尽数搬了进去。
蔡琰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越看越感兴趣,但没有李汗青发话,她也不敢贸然插手。
直等到李汗青忙完,她才迫不及待地凑了上去,“先生……是准备炼制这些矿石了吗?”
先前在玻璃作坊里,她可是亲眼见识了如何将沙子炼制成各种玻璃器皿的全过程,此刻自然有些期待。
李汗青笑着点零头,“这三样东西可不简单,只要用好了便可以给这个下带来一场翻地覆的变化!”
罢,他突然扭头一望吕布,“奉先,你马上带人去一趟铁器作坊,看看东西都做出来了没有?”
吕布连忙答应一声,带着一队亲卫匆匆地去了。
随后,李汗青却带着蔡琰进了书房,从书架上翻出了一本册子递给了她,神色郑重,“这是《化工学基础》,不过,这东西还处于保密阶段,你可以拿回去看,但不可以告诉其他人!”
蔡琰虽然不知其中缘由,却还是郑重地行了一礼,“先生放心,学生记住了!”
她只觉能拜李汗青为师是自己的福份,又岂敢怠慢了李汗青的嘱托?
当然,她心中隐隐也有些失落:若是当日不拜师他也能对我这么好,那就更好了!
待蔡琰接过那本册子收好,李汗青这才坐回了书案后,望着蔡琰突然神色一肃,“昭姬,看完了玻璃作坊,你有何感想?”
蔡琰连起身一礼,满脸认真之色,“玻璃作坊能将一堆堆黄沙变成各种晶莹剔透的器皿,让学生深受震撼!想来这就是化工学的神奇之处吧?不过,学生也有些疑惑……为何黄沙能变成玻璃呢?”
李汗青没有急着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温和一笑,“不管是玻璃作坊,还是正在上着的第一堂课,都是为了让你先看看化工学的全貌,这样一来,你才能知其然。但是,想要知其所以然,就得先读懂《化工学基础》这本书!”
着,他顿了顿,“把那本册子拿出来,我们先从第一章第一节的‘物质’讲起。”
这本《化工学基础》是以他学习化工学时的心得和化工学的感悟为基础编写出来的,通俗易懂且简练。
他根本不用去看那册子,便能将册子上的内容倒背如流,而且还能讲解得十分透彻,即便这些知识对于蔡琰来是颠覆性的,她听起来也不觉生涩,很快便听得入了迷。
但是,正当她听得入迷之际,李汗青却突然话锋一转,“好了,今就先讲到这里。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夜,今晚我会把实验室搞好,明便能让你看到这一章列举的实验了,往后,我们就一边做实验一边讲,这样,你理解起来会更容易,记忆也会更加深刻!”
虽然还有意犹未尽,但李汗青都发了话,蔡琰也只得起身告辞了。
李汗青刚打发走了蔡琰,吕布一行便从铁器作坊把他定制的全部东西都取回来了。
李汗青一一检查完那些东西,便把东西搬进了西厢房,一直从入夜时分忙到了三更,才把“实验室”布置好,就连晚饭都是忙完之后才吃的。
吕布等亲卫倒不是第一次见李汗青布置实验室了,但是单单看李汗青今日搬进去的那些新奇物件儿和他那废寝忘食的慎重态度,他们也能感受得到:大帅这次布置的实验室肯定非同寻常啊!
此后,李汗青除了偶尔去各处作坊里为工业学校的学员们解解惑,其余时间都和蔡琰待在那间新建的实验室里。
在这间神奇的试验室里,蔡琰见识了一块块矿石如何被碾磨成粉,如何被一步步提纯,如何被混合成了所需的溶液……
气渐寒,夜渐长、昼渐短,时间好似过得飞快。
在一次又次的实验中,七时间转眼便过去了。
这傍晚,吕布带着一个风尘仆仆的布衣汉子自城中匆匆而来,刚到院门外便听得里面响起了一声惊呼,“啊……”
是昭姬姐!
听得惊呼声,吕布顿时心底一惊,就要拔刀冲进去,却又听到了蔡琰的欢呼声,“亮了!亮了……”
随即,便是一片惊呼,“亮了!亮了……大帅真是神人啊!”
闻言,吕布心中一松,连忙带着那布衣汉子快步走进院中,便见一片黄灿灿的光芒自实验室的窗口透了出来,众亲卫正挤在窗前往里面张望……
随即,他便听到了李汗青略带自豪的话语从实验室里飘了出来,“昭姬,这便是电!若将此物推广应用,那么,世人便将无惧黑暗!”
电?那不是上的神物吗?
吕布心神一震,但旋即又想起了此来的目的,连忙快步走到了房门前,冲屋里抱拳一礼,“禀大帅,江州急报!”
此言一出,院中顿时一寂。
江州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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