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八读书

第3章 诡影（第2页）

“噗——咳咳咳！”我吓得魂飞魄散，口中的泡沫猛地呛进气管，剧烈的咳嗽瞬间爆发！我弯下腰，咳得撕心裂肺，满脸通红，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等我终于缓过气，眼泪模糊地、带着巨大的恐惧再次看向镜子时——

里面只有我自己那张因剧烈咳嗽而涨红扭曲、写满了惊骇和狼狈的脸。眼神惊恐，嘴角还残留着一点泡沫。刚才那转瞬即逝的、充满恶意的诡异笑容，仿佛从未存在过，快得像是过度疲劳产生的幻觉。

但我后背的寒毛，已经根根倒竖，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那绝不是错觉！镜中的倒影，对我露出了一个绝对不属于我的、充满恶意的“笑容”！

最让我心头发冷、甚至感到一丝绝望的，是阿黄的反应。阿黄是我养了五年的橘猫，性格懒散，最大的爱好就是晒太阳和蹭我的腿。它是我独居生活中为数不多的温暖。

自从我把那枚玉佩带回家，它就变得极度反常。只要玉佩出现在它的视线范围内——无论是放在桌上，还是我拿在手里——阿黄立刻会像炸了毛的刺猬，背脊高高拱起，浑身的橘毛根根倒竖，喉咙里发出低沉而充满威胁的“呜呜”声，尾巴像根棍子一样笔直竖起，金黄色的瞳孔缩成一条危险的细缝，死死地、充满敌意地盯着玉佩的方向，身体紧绷，仿佛随时准备扑击或逃跑。那姿态，仿佛我拿着的不是一块玉，而是一条盘踞的、随时会发动攻击的毒蛇！

一次，我试图缓和气氛，觉得或许阿黄只是害怕这玉的“冷气”。我拿起玉佩，尽量放轻动作，想凑近些让它“熟悉熟悉”。

阿黄的反应超出了我的预料。

它没有后退，而是发出了一声凄厉到完全变调的尖叫！那根本不是猫叫，更像是某种小型野兽被踩断尾巴时发出的濒死哀嚎！下一秒，它像一颗被用力掷出的橘色炮弹，猛地向后弹射出去，身体在空中几乎拉成一条直线，“砰”地一声重重撞在沙发坚硬的实木脚上！然后，它头也不回，化作一道橘色的闪电，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蹿进床底最深、最黑暗的角落，缩成一团，无论我怎么用最爱的猫条、最温柔的呼唤引诱，都再也不肯出来，只有身体在黑暗中持续不断地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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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源自生命本能的、纯粹的、深入骨髓的恐惧，透过阿黄颤抖的身体和凄厉的尖叫，像冰水一样浇透了我的全身，让我如坠冰窟。连阿黄都知道…这东西…极度危险！看着床底深处那团瑟瑟发抖的橘色毛球，再看看手中这块散发着不祥寒意的玉佩，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和无力感猛地涌上心头。我狠狠地把玉佩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操！烦死了！都是这破玉闹的！”我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在狭小的房间里踱步，“直播间那群傻逼就知道刷弹幕看热闹…阿黄吓成这样…还有那个沈云舟…” 我像是发泄般，无意识地、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着，“…他当年到底跑哪去了？沈家死绝了，他倒溜得干净！要是他还在，是不是就没这些破事了？这玉是不是就…” 话没说完，我猛地顿住，自己也愣了一下。沈云舟？我怎么突然想到这个档案里提到的名字了？一个失踪了快一百年的人…跟我现在这破事有什么关系？荒谬！

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很快被更现实的焦虑取代。我烦躁地甩甩头，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后台数据还在跳动，粉丝数持续缓慢增长，私信箱里塞满了询问玉佩和下次直播的消息。几个土豪粉丝刷的火箭特效还在首页挂着。

巨大的流量诱惑，像温暖的潮水，暂时冲淡了心底的恐惧和那只言片语带来的荒谬感。我拿起桌上冰冷的玉佩，那股熟悉的、带着安抚作用的冰凉感再次传来，压下了烦躁。看着后台令人眼红的收益数字，一个决定压倒了所有的不安：不能停！必须趁热打铁！

玉佩安静地躺在鼠标垫上，在台灯光线的死角，那些细微的暗红色蛛网脉络，似乎又往玉佩更深处扎根了一分，颜色也更深沉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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